东去的浪漫还是长歌

【贺涵/凌远 凌远/贺涵 爱神】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人爱造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人爱毁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漫天神佛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人最爱自己

    人最享受的时分,据说是在睡醒又赖床的时候,漫无边际的想些人事,浪漫得不可思议。贺涵自诩浪漫诗人,这样的事情没少做。在中国,在美国,在所有睡不着又惦念着某个人的翻来覆去里。凌远从不,他躺在床上一般只有三种情况:昏着,睡着,疼着。他在医院已经是一个神,大家如饥似渴地抓住他生活点点滴滴,深信不疑,近乎狂热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那一步是贺涵跨的,事实上,他们中间的每一次向前都是贺涵,虽然凌远一直牢牢抓着主动权。这一次,很不幸,不,应该说很幸运,他不需要做任何决定,因为贺涵不见了。凌远不用猜都知道他在哪儿,温存过后,贺涵偶尔会跟他讲小时候,讲在码头上的事情,讲大海,讲风浪,讲鱼与渔。

    凭一口气点一盏灯,凌远坚信贺涵爱他,可也坚信爱情这东西实在不可靠;凌远坚信贺涵无辜,可也坚信贺涵却是无情也动人。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在这只孔雀身边来来去去,大多近不了身,近得了身的又都成了狐朋狗友,可说不定就真的有那么一两个人进了心,他凌远从来最缺的就是幸运,这口气息了就喘不上下一口了。

    在他们在一起的第9个年头,凌远第50次收到不知道哪个暗恋贺涵的人发过来的亲密照,只觉得好笑,连这些人都觉得贺涵不会在一个人身边停留这么久,自己又在坚持些什么。他想着是自己打包滚出贺涵那个大房子的时候了,可是贺涵出差了,他走了汤圆会不会饿死。在百无聊赖等着贺涵回来的第3天,他成功见到了醉成鬼的贺涵和搂着他腰的助理,年轻貌美又有点手段的助理。本来这些见怪不怪又如鲠在喉的事情忽然就松开了,他把贺涵搀上床换好睡衣裤,弄了醒酒汤和狗粮,跟汤圆说声再见就走了。

    总听人说,两个太聪明的在一起不好。贺涵觉得可笑,两个人连智商都不在一条线上,日子还怎么过,更何况,凌远是个很温柔的人,连离开也是。如同凌远厌恶贺涵身边的莺莺燕燕,贺涵同样害怕凌远的清清冷冷。怕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凌远提起兴趣,两个人互相考量着前进后退,让对方有一个舒适空间,却也斩断了通向对方的路,每天都在判断桥哪天断,可原来到了真断的这一天,第一感受竟然都是如释重负,之后漫天的疼痛才袭来。

    他本来想告诉凌远以后说不定自己能够做个闲散人士了,有了自己一手创建的打响名声的公司,不用再像以前,他出差,凌远加班,一个城市只能靠着送饭见面。他会有一段舒适的假期,如果凌远愿意放下他的宝贝医院,他就带着他的宝贝出去转转,去看看青岛的海和脸基尼;看看静谧安逸的南方小镇;再去东北穿个大貂玩泥巴。如果凌远没空,他就每天上下班接送,做个外卖小哥守护第一医院院长的胃。现在,他倒是有足够的一段时间去打渔了。他可以一个人看海,一个人遛狗,一个人做很多事情。

    韦天舒第一个受不了了,李睿第二个,周明后知后觉第三个,队伍日益庞大,院长只想扣奖金。这些人在主公一个月第7次出现在员工食堂的时候恍然大悟,好久不见开屏孔雀。主公倒是平平静静坐着,鬼知道主公心里想点什么。一个月15号,第15次在食堂见到主公,事态严重警报拉起。尔寒乎?欲食乎?主公扔下筷子端起盘子转身就走。三人小组背后一阵冷汗,好久没听到孔先生传闻,听李睿的二舅子老婆的同学的邻居说贺总休假了,大长假,归期未定!

    贺涵身边倒是少了这些嘘寒问暖的,多了些乱七八糟的。最怕有脸的人有才又努力,贺涵永远是最令人讨厌的那一个。不到一枝花的年龄,往那一站,大姑娘小媳妇老阿姨都来挑鱼,价都不讲的,开口闭口贺哥、涵哥,百转千回,啧啧啧。贺涵头发有些自来卷,在上海的时候成斤上发蜡,现在自然垂下,像个忧郁的诗人又像个远行的侠客,总之都是姑娘们喜欢的出走半生的少年,尤其还养着一条看上去智商不太高的狗,男人越成熟越少年。

    贺涵已经是深圳码头的一块招牌,在鱼贩中间闪闪发光。论如何吃白食当事人能出一本书总结为脸之一字。贺涵在机械工作时会想,凌远会来吧,凌远来了带他去哪玩,现在他能用一条鱼做出无数种养生菜。有些人选择眼前路,有些人留恋身后身,他做不到一个归人,只能是一个过客,等着人来把他领走。这9年是他们一起的最好的9年。这9年中的障碍一直存在两人却像瞎子放着不管。

    凌远受够身边这些人唠唠叨叨,可也温暖于这些吵吵闹闹。说白了,凌远根本不信贺涵永远爱他,永远对于凌远就是魔咒,不可解,甚至不可碰。可这根刺,扎着隐隐作痛,拔了痛彻心扉,非把人折腾得奄奄一息才罢了。韦三牛家老二最喜欢凌远,沉默就是温柔,自家老爹实在不是个温柔的人,只是个自诩温柔的人。可贺涵是衣食父母,贺涵的大黄蜂和狙击枪配得上凌远的温柔。他老爹跟着凌远过命的交情,最喜欢的叔叔身上的故事能知道的他都知道。他有时候作为一个局外人看他们,干着急!贺涵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的伤人的事情;凌远为什么不说出来敞开一次心扉,优秀的人在一起真让人着急。

    他带着自家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在院长旁边你侬我侬。我爱你,我永远地爱你,我永远得不顾一切地爱你,都不如我爱你。在爱之前,放不下任何修饰词,只一个字就已经难得人要愁秃顶,想什么永远,有这心我们还是多赚钱买房买车吧。女友眼睛水灵灵头发乌黑黑,看着自家傻子男友在男神面前唱独角戏,不得不拉着傻子走,还不忘对男神不露八颗牙齿的最美微笑。

    男神没什么动静,像是被男友傻了吧唧拙劣演技震到了,希望男神不要反胃。男神愣了很久跟他们挥手再见,多温柔的男神,多傻帽的男友!听说男神胃病发作请了小长假养病,手下的兵一个个熬着粥准备逼主公喝下去,可惜,主公蒸发了。凌远看着贺涵,傻兮兮的样子。穿着胶衣戴着手套,装束上还是像个渔民的,如果忽略那件骚气的GUCCI衬衫的话,凌远笑出了声。贺涵身边的鱼贩觉得日子没法过了,本来嘛,来个祸国殃民的就够受了,还好这个整日里丧兮兮。现在,这只孔雀开屏笑得见眉不见眼,药丸,码头药丸!还迟到早退,希望码头能够开除这个工作不认真的人!

    贺涵想着挑条鱼回去做给凌远吃,今天收货颇丰,他抗了一箱子回去。凌远捂住自己的胃,他是个正常人,不是猫。贺涵忙里忙外做饭,凌远溜溜达达逛家,他们坐下吃饭的时候贺涵很少开酒,凌远的胃最好是不喝,他今天想喝点,有句话不喝实在讲不出来。贺涵还是没让他喝酒就让他喝粥,不见的这些天,凌远没把自己饿瘦实在让贺涵惊喜。

    凌远把头从一大盘粥里抬起:

    “贺涵,我最爱的永远是我自己,永远”

    贺涵笑开了花,能从凌远嘴里听到永远两个字,不管在这后面跟的是谁,两人都有路了。

    “怕什么,我也永远最爱你,你知道的,我爱你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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